^q^其实这里边很多东西都是站在角色的角度出发的——至于哪些是、对或错那就要自己去判断了。譬如说32章阿达帕和宁孙娜的对话,事实上无论怎么看阿达帕才是正确的吧。相比之下宁孙的话简直是歪理(不过那是因为阿达帕的暴烈性格需要收敛才如此说的)
关于英灵与守护者,似乎是说归属于阿赖耶侧的通过契约而成为英灵的英雄(信仰薄弱的),会被归为守护者这个大类,作为无意识的力来行使。而高神性的英雄则会在死后自动归为盖亚一侧。
埃雷修基加尔印象中的自然就是那位了,不过其生前还是没见过EA的,再则是以无意识状态出现的。至于这块的设定往后我会再看看(。。。。
(另外就算见过也无法解析那个程度的神秘吧 话说回来这个振动棒的模样也是埃阿从星球内部取来之后改造的弱化版,以前的话大概是连名字都没有样子也不知道的东西,就那么扔在阿普苏里的“大陆架切割机”吧(嘛,开个玩笑(另外埃雷修基加尔创造出来的是拟·阿普苏,完全根据世人口耳相传的故事所做出来的伪物,所以说‘与传说无异’,但是与真实的则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另外还有一个去过阿普苏的家伙,就是吉尔伽美什的老爹卢伽尔班达,至于为什么以后会在番外卷里提到。最后的最后阿普苏其实该是与提亚马特同为太初的一位神,但在本篇里取了另个意思 反正这个故事里的体系和传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有时间的话我会把详细的设定补上的
苍穹之锁·三十四
锁链的彼端,纯白之英灵
八年,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算不得短暂,却也不十分漫长。
不过那就是我曾经拥有过的最为真实的一生,且再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了。
纵使如今身处这没有光也不存在暗、再也不受时间管辖的的虚空之中,只能恒长地翻阅着无数次被送回手边的经历之记录,我也无法忘记那与你共同度过的年月,那些沉淀在心底的无法模糊的景象,让本非人类的我也有幸成为了“人”,得以体会喜悦与悲伤,在结束的一刻让生命拥有了真实的重量。
这,就是英灵“恩奇都”的起源——我为你而生,从来未曾改变。
此生确无遗憾。但是,我的朋友啊…在我死后,如今的你又将何去何从呢?
无论你的光荣与辉煌是否延续,无论乌鲁克的荣华与王权是否还握于你手,无论何时——谨记我们曾共同探询过的王道,让心念率真坦诚。不要迷惘惆怅于前路,就像曾经那样秉持着自信的气度而欢愉地微笑吧,这世间的痛苦与悲伤,不该属于你。
我多么希望与你再度重逢在曾一同走过的土地上啊,可是….或许是曾经,又或者是未来,也可能只是一瞬之间,在我无从得知的时刻,从手头的书本得知“我”也曾无数次地在光阴的长河里与你相遇。但在那些不同的世界中,有的并没有我存在着,有的则走向了不同的未来。
如此,我更加确信了,你与我皆是唯一。
当凝滞了岁月的风迷蒙了少年缓缓合上的双眼,那颈项间折射着光阴的链子,自他的指尖无声滑落。
——吉尔伽美什,我唯一无二的挚友。那是在被世界的锋刃所切断的锁链另一端,在微笑之间永远回响着的呓语。当徐徐的微风拨动幼发拉底河上如白纱般笼罩的轻雾,一束洁白的花卉毫无征兆地穿破拂晓时分的柔和光晕零落于畔边那方小小的坟前,宛如无声的祝福。而伫立于坟前的那头有着苍鹰羽翼的狮子,齿尖还挂着一片染着露水的花瓣。那头强健的雄狮微眯着深邃的眸子打量着青金石的墓碑上的铭文,半晌之后迈开硕大的爪子走了过去,倚着坟边伏下了身,边抱着脖子前挂的那个破布口袋边深沉而亲昵地磨蹭着那座石碑。它顺泽的金黄毛发映着日光,如一圈围绕在坟墓周围的火焰般明亮耀眼。“嘿,沙鲁尔,老伙计。”一个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渐渐明晰,“还在为你的小主人伤心吗?”寻着那富有学者气质的声音望去,晨雾中走出了一名约莫二十五六的青年。但与那声音给人的印象恰好相反,他棕色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缠绕着红色的头巾,如剑般的双眉玩味地挑着,眼角略有些下垂的狭长的深褐色眼睛从容而详和,左边的耳朵上穿了孔,戴了一枚兽牙制的耳环,英挺的鼻梁下那有些干裂的双唇带着暧昧的笑意。他的身躯魁梧强壮,上身穿着件粗麻布的白衫,袖口干练地挽了起来,袒露出强健有力的小臂,一双宽厚的手掌上布满了握剑而生的茧子。在衬衫的外面又套了一件敞怀的棕色糙皮马甲,背后挎着长刀与弓、斜绕在腰际的老皮带上又挂着一把轻巧的镰刀,还背着个与那身糟烂装备不符合的奢华的大银箱。他那条紧贴着大腿而小腿处却宽松的由制船帆的灰色麻布缝制的长裤已经磨了好几个窟窿,但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按他自己的说法,通风也是必要的,只要不在某些不好看的位置就都没关系。从他的外表上来看,很难判断他的职业。或许是个游历的学者,也可能是个修行武士,又或者是苦行僧,要么就是单纯的拾荒人。“尼努尔塔主人…你说的没错,恩奇都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也十分善良。”狮子抬眼睨了青年一眼,又垂下了头,继续说道:“七年之前,如果不是恩奇都的话,我早就死在母亲的身边了…他是个好孩子,不该落得这样的结局。”“是啊,伙计。”青年卸下了银制大匣子,一把甩到了狮子背上,“喏,你自己的窝,就自己背着。”说罢,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取出水壶叉着腰灌了几口,“不过,你不是也已经回报了他的恩情吗?在对付阿努的傀儡那一战,就像他曾经拯救你那样,你也奋力为他捍卫了他想保护的一切…你也和他一样,最终成为了‘人’。”尼努尔塔丝毫不为狮子会说话这件事感到惊讶,事实上他只是曾经是一匹狮子,但现在——它的本质应该是杆锤子,一杆愿意以狮子的形态示人的锤子。那是在七年之前,他受不了迪尔蒙中安努姆与恩利尔理念的斗争便再次跑了出来,途径此地私自在乌鲁克王宫后面的庭园里休憩时,听到了那少年不成声的悲伤哭泣,一遍遍地呼唤着“沙鲁尔”这个名字。因为这个与他的兵器同名的名字,他寻着声音,找到的却是一只好象已经死去的小狮子。似乎是不忍埋葬,它被放置在一处刚挖好的小坟坑旁边,地上还有一小袋东西。他打开那口袋的时候,哭笑不得地发现里边竟然是嚼得软烂的肉干。而当他望向那绿发少年远去的背影之时,心中有了一种莫明的触动,便将小狮子带回了迪尔牟恩托付给阿鲁鲁。那名少年毕竟也是自己和苏母堪与泥沙巴一同赐福过的人,所以为他做些什么吧——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而阿鲁鲁的确不负有创造之名,竟然真的有办法将尚未消弭的灵魂给转进新的壳体中。但是,代价就是他三种兵器之一的宝贵的锤子,被阿鲁鲁拿去塑造了成了类似于玩偶的壳。而当创造女神在得知这只狮子也叫“沙鲁尔”后,竟然真的给做成了乌鲁克城的金城门上刻着的那匹有翼雄狮——但事实上,这个图腾的起源应该是他的战锤上纹绘着的图案。“那是真正的恩情,不只是出于怜悯,而是以单纯的关怀容许我活着,所以以死报偿亦是枉然…主人,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袋子对我的意义。”沙鲁尔严肃地说道。“啊?不就是那个装了一堆沾着晶亮口水的碎肉的口袋吗?”尼努尔塔莫名其妙地扬了扬眉头,鄙夷地说道,“布都烂成这样了,你还不丢掉啊?”“恩奇都他从不会吃肉,应该说很讨厌。”沙鲁尔眯着眼望着初升的旭日,感性地说道:“但是…他为我破了例,在我又将死去的时候不惜嚼碎他厌恶的肉干,放在我的身边…这是对我‘生’的莫大期待,所以我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得了吧老伙计…你不觉的这是自作多情?哈…其实我真不知道,我和他谁才算你的主人。”尼努尔塔无奈地摊了摊手,哭笑不得地酸溜溜说道:“要知道…无论是‘沙鲁尔’这个名字,还是象征乌鲁克的那个鹰狮图腾,可都是来自于我战锤上那个装饰用的图案呀…现在倒好了…”“啧啧,”沙鲁尔咂着嘴,瞥了尼努尔塔一眼,“那就要看你比较需要的是一个战友,还是一件趁手的工具…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也有点疑问,为什么在对付芬巴巴那次恩奇都无法呼唤我,要是我出面的话一定把那怪物砸个稀碎...听舍马什说那次他很惨…”这么说着,狮子愤恨地磨了磨牙,瞥见身旁的墓碑又垂头丧气地趴了下去,像只大猫一样沮丧地蜷缩了起来。“拜托你也有点作为战神之器的自知之明,”尼努尔塔翻了个白眼,“再怎么说,恩奇都也只不过拥有我力量的一部分,要使唤我的战锤,对他来说十二成是起步价,不然就只是把魔力放出去造成比较强力的冲击的程度罢了”“哼….那就是说那一仗对他来说已经是透支了吗,但即使如此努力却还得到这样的下场,”沙鲁尔说道:“阿努他做的还真是过火啊,他到底是怎么看待恩奇都的呢…当成完成任务的工具吗?还是其他什么吗?”“他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却会那样做。”尼努尔塔拍了拍狮子的脊背,顺着毛边摸边说道:“谁都没有错,但也没有谁正确…恩奇都,还有吉尔伽美什,该怎么说呢…从对抗芬巴巴的前些时候起,就好象是赌桌上的陶签,落到谁家谁就赢——对安努姆,对恩利尔,甚至宁孙…虽然方式和目的都不同,但只要控制住他俩,就是关键。”青年歪着头,盯了狮子一会,继续道:“可是后来呢,当签子自己动了起来的时候,问题来了。”“你对这事看的很透彻,”沙鲁尔起了身,“你一直都是个优秀的战士。”“嘿,当然,好战友,”尼努尔塔戏谑道:“透彻,但是谁在乎呢,事实上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和阿鲁鲁都更合的来…你看,那个蓝头发的漂亮姑娘教人艺术,我教人行军打仗——虽然两者没什么可比性,但如果你用另一种眼光去看后者,那也是种艺术…吧。”说着,他自嘲地咧了咧嘴。“你使参战各方掌握平等高度的战术思想,却从来不在乎哪边输赢。”沙鲁尔中肯地评价道:“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无法接受吧,简直就像鼓舞杀戮。”“得了,谁在乎呢。”尼努尔塔撇了撇嘴:“第一,战争的祸端不是我挑起。第二,我从不倾向哪一边…第三,我也没有怂恿他们.哦,我骗谁呢…可这也是职责所在—把战争的技术传给世人,调动起人们的斗争心敦促文明的进展…哦,请不要用我的行为来评判我,而是我的目的。”“MA,SA ISU RESTU?”沙鲁尔严肃地凝视着尼努尔塔的眼睛。(但是,谁有选择的机会。BUT,WHO HAVE A CHOICE?)“SU DARISAM LA ENU,”尼努尔塔叹息着摇了摇头,“AHU。”(那将永远不会改变,伙计。THAT FOREVER NOT TO CHANGE,BOTHER)“……算了,我们上路吧。”沙鲁尔沉默了一会,就像七年以前恩奇都曾对他做的那样,起身亲吻了那一方小小的墓碑,“再见了,我的小主人。”“好吧,伙计。”尼努尔塔拍了拍狮子的头,跨上了他的背,“七年之前,你和他都还小…但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也终于找到答案了吧—你真正想做的,值得你去做的。”“当然,主人。”沙鲁尔拍打着矫健的鹰翼,骄傲地昂起头颅,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再过一段时间我就离开…我要做我自己,成为一名游侠——用自己的爪子踏遍这片我所眷恋的土地,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生命,不偏向任何一方。”当旋风升腾,他载着尼努尔塔向着高升的旭日振翅高飞,“这与恩奇都与你所做的都不同,他的善行是因为他天性的善良,而你则凭着自己那套评判标准。至于我,我将致力使自己的良心与他人一致,因此成为一个好人。”鹰翼雄狮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火红的云间,化作一点霞光。这匹名为沙鲁尔的雄狮,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伸张正义的事迹将传为美谈,直到巴比伦帝国的时代都为世人尊为守护神而崇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遥远的海岸线以北,陆地尽头的峡角上空弥盖着幽暗的瘴气,随着迟缓的涡流运转着如倒扣在峰岭上的破碎的蛋壳。这道屏障隔绝了这亡者之国的核心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地狱的女王埃雷修基加尔,使用人骨为构架傍着山岭在其中塑造出构架,又以腐败的尸肉附着其上,筑起了黄泉的巨釜。这地狱的大锅,是用以熔炼死者的器具,但并非赋予它们期盼已久的终结或是新生——而是将其腐朽的形体彻融化为泥浆,把灵魂封死,令一瞬的苦痛铸成永恒的诅咒,使交互的毁灭之恶念被无限地在沸腾中放大。催开迷雾之门,黑衫的女子登上了骷髅的栈道,盘旋而上直到被凄厉哭嚎席卷的峰顶。矗立于那祭祀之器的石阶下,埃雷修基加尔昂起头,打量着那盏盛满恶与恨的容器。她薄唇紧抿,不无担忧地蹙着眉。良久,她垂下眼,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血迹已然干涸的手帕。那是在吉尔伽美什穿越卡赫美什的时候,她役使亡灵悄然夺取来的。“我.....真的该这么做么。”女人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不由有些迟疑。但当凌乱的深褐色发丝撩过眼角的泪痣,她还是决然地眯起了眼,紧握起那方手帕走向了地狱的大锅。因诞生的瞬间就有了果。这个世界在诞生之初就早已确立了毁灭的时刻。无论甘心与否,所有的轨迹早已是命中注定,所谓的“宿命”恒长地观测着人的一生,像一副镣铐。但是只有当痛苦降临之时,人们才会察觉到它的存在。所有看似合理的、或者出格的选择,早就被计算其内,但就像靠着双眼看不透天空一样,那也不是人的智慧所能企及的事情。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脱离这虚无的掌握,就像她与伊诗塔。“哼,真可笑...那怎么会是我选择的结果。”埃雷修基加尔又想起了坦姆滋的话,不由心虚地撇了撇嘴,“虽然让伊诗塔她伤心…但那根本不是我的选择啊。”是的,即使知道,她也无法相信是她的选择导致了两人如今的局面。她已经不敢再去尝试什么,所以只能寄望于一个外人——吉尔伽美什。打定了主意,她取出了那久未使用的长笛,奏响了亡灵的颂歌。那支篆刻着远比楔形文还要古早的文字的碧玉长笛,虽然被世人们传为鼓动瘟疫的“女妖之笛”,但实际上是有着将咒文压缩并转换为音节的效率型魔术用具。借由它的帮助,埃雷修基加尔可以迅速地完成工程庞大的咒式。随着惑乱啊的音符飞扬,骨血之釜下升腾起紫黑色的烈焰。当其中沸腾翻滚的淤泥漫溢而出,缭绕于四周天穹的阴云渐渐被尖利的哭嚎声吹散,那些污浊之泥淌下山崖,开始在沟壑的底部汹涌沉积。而随着量的增多,它们涌出了山谷,向着龟裂的四方之地澎湃而去。冥河“阿普苏”的重现,是按着世间的传说忠实地塑造出的伪物。它的奔流即为世间之恶、并且通过地狱的大锅得以将其中搀杂的亡灵的怨恨无限地放大到足以撼动世界的程度。
“吉尔伽美什,你是多么自大啊...”地狱的女王注视着那漫溢着乌泥的、以亡灵们的怨恨为薪柴的大锅,沉声呢喃着,“你甚至没有尝试过被人离弃的滋味,才总能摆出那种让人作呕的自得模样吧,”边说着,她又玩味地笑了笑,“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有没有可能展现出另一种结局呢?哪怕是失去的生命、亦或人的心…真是让人期待啊!”
“通过这个集合了世间怨恨的咒式,让你亲眼看看你那唯一的挚友变成形貌丑陋的怪物、”地狱女王走近了锅的边缘,举起了那方染血的手帕,“伊诗塔,你的信徒赐予恩奇都的美丽和光辉,我将全部夺走,替换为扭曲和狰狞。这也是对那位狂妄王者的试炼。”
地狱之锅运行的机理,即是把亡者们的怨愤与毁灭之欲图无限扩大,让世界错误地接受到‘被毁灭’的恶意,从而派遣英灵来消灭祸乱之源的——这就是埃雷修基加尔的第一层目的。
“反正他在成人之前,就是野人妖的姿态吧!那就通过这个地狱之锅中我定下的规矩,让他在到这个时代时穿过这个机制的‘环’,让亡灵们的怨恨来重新涂抹他的性格与外貌!到时候怕是会如提亚马特般恶心的怪物吧!!!”
而被欺骗来的英灵,将毫无疑问地会掉落在锅中,饱受恶意的熬煮后被扭曲错乱成丑恶的存在——这是她的第二层目的。
当阴霾的怨毒烈火焚烧天际之时,埃雷修基加尔把那块染着鲜血的手帕丢进了釜中。这锅子的另一个特性,即是可以回溯因果,如果是有着强烈联系的物件,就可以通过它切实地呼唤出相应的亡灵。
“以漫盈此世之恶为号,受困于枷锁的孤独死者,遵从吾之呼唤!”
随着她的诅咒落下之时,那肮脏的意图也确实地穿透屏障、达到了世界之外。
因为这震颤行星的恶念,那凝结的光阴中的某个渺小节点,奇迹地开始流转。
“……这是?”灼痛眼睛的光芒充满了少年的意识,令他再次睁开了眼。
于虚空之中展现的,是一道通往未知的灿烂星门。那是不可抗拒的邀约。
这样的情况从未出现过。在以往,都是无知无觉间有情报的记录传回他的手边,他本人并没有走出过这里一步。而这一次,却是直接打开了大门。
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但不论何事,这一次的经历将是实际的体验。
如此想着,蜷缩于一片光明中的白衣少年起了身,向着那未知的世界信步离去。
随着他的脚步踏出那道大门,像是摔进了无垠的星空,与那将去之地相关联的信息如浪潮般涌现在他的眼前。
起初他还气定神闲,但是当那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如走马灯般浮现之时、他因难以抑制的喜悦而笑了起来。
曾与那人相逢的国之广场、芬芳的王宫庭园、古木参天的应许之林、熠熠生辉的通天高塔,还有那些熟悉的容颜,以及那人说过的每一句话。
与这个世界重叠的记忆,像是在进行苛刻的比对,最终证实了他的想法——这里,正是他离去的那个世界。
随着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天际的空洞飞射进地狱之锅中,那些沸腾的黑水登时四散溅落,攀爬上光芒的源头,妄图将之浸染成肮脏的颜色。
而那光源亦因为恶念的熬煮而颤动不安,像是在拼命地挣扎抗拒着这污染。
埃雷修基加尔兴奋地目睹着一切,嘴角浮现出得意的笑意,但渐渐的,那笑容变成了错愕与不解。
随着地狱之锅愈加剧烈的躁动与劈啪声,细小的裂纹悄悄爬上了釜壁。最终,锋利的辉芒爆发般地瀑射而出,把地狱的大锅从中部割裂、将整个上部锨飞之后使之彻底炸裂。那虚假意念的核心亦随着上升的光彩,化成了飞灰。
顺应她的召唤而来的..不或许该说是被她的意图欺骗而来的那位的而且确地遵从了她的心意——正是那位王者唯一的挚友。
可是,并非是丑陋的亡灵,而是英灵——既没有如她所愿般地展现出丑陋扭曲的姿态也没有丧失其理性。而是以一种几乎无法玷染的高洁与素净,美丽而又纯粹之姿现界。那是全人类的理想所编织出的、又或者只因寄托了一人的思念而诞生出的最为璀璨的光辉.
在肉身腐烂泯灭之后,魔力将他的躯体重新塑造。百转千回,那神造之人的身影如同纯白辉耀的幻象般屹立于一片染污的灾厄之中,却又有形有质。苏母堪为他编织的光明洁白的细麻衣没有染上一星尘泥,那碧如春水的青丝徜徉在萦绕于周身的流光中,焕发着光彩的琥珀色眸子如暖春的繁星般温和而高远。
他如雨雾般淡然的秀丽眉宇之间却透露着坚毅,悦人的唇线微抿。白衫包覆之下的躯体那疏朗柔韧的线条仿如高岭之上年幼的青松,柔软的腰身却又如同猎豹般矫健。以及那看似清瘦的肢体,纤细的手指与脚踝,都蕴藏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这纯粹的美丽而强大之人,世间一切矛盾的美感协调着塑成了他的精神与形体。宛如经历过无数次刨削的钻石般,拥有着慑人心魄的极致的朴素华彩。
并非人类,亦非兽类。曾经只是作为阿鲁鲁所造的艺术品立足于天地之间的他,因为对天平彼端强烈的思念而生的执着,使其光辉永驻于死亡降临的瞬间。
“你就是,我的欺骗者吗。”瞥了眼那口碎裂的恶念之釜后,宛如诗谣的声音,自英灵轻启的唇中流出,“埃雷修基加尔,为什么这么做?”
在穿过屏障之时,就被赋予了这个时代的情报。所以即使没有见过面,他自然也是知道对方是谁的。
“开什么玩笑…你、这不可能…‘恩奇都’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埃雷修基加尔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不由地向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小声呢喃起来:“虽然的确有成为英灵的可能…但在从野人妖成为‘人’的这段时期这个因果的过程分明就是他的漏洞才对…除非…是被世界记录为‘不可逆转’…这一段的历程被压缩并加固了…”无法相信仅此一种的可能,黑衣的女子握紧了手中的长笛,“‘恩奇都’这个个体被…被定义为’不可变动’ 吗?!如果是这样…这怎么会…你到底是谁?!”
虽然对方并没有透露出杀意,但埃雷修基加尔明白,这些被派遣的战士只会在世界蒙受毁灭危机的时刻出现。然后,将一切灾难抹消。所以,她已经作好了抵抗的准备。
在很久之前的过去,马尔杜克与提亚马特的战争之中,黄金之舟上射出的三枚“阿格尼亚”,曾有两发射向了美索不达米亚的土地,但只有一发将一块无人之地蒸发,而另一枚则被一支从相对轨迹疾射而来的螺旋箭矢确实地拦下,在天际爆炸了。
虽然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渺小的细节,但她确实看见了——那于一瞬出现,下一瞬消失的赤色的守护者。
但是,要说的话又与眼前这位“恩奇都”存在着不同。前者机械般的精准与流畅,是完全不可能给人反驳的余地的。而后者,竟然还在和她交谈。
“……”因错误信息而出战的英灵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的欺骗者,无奈地抱着胳膊,平静地开口道:“大概是因为,从诞生至死亡的瞬间,都只是为了一个人?”托着下巴想了想,他继续说道:“或许就是做出这个抉择的瞬间,使世界承认了其资格。”英灵纯白的衣袂随着他轻缓的脚步飘荡着,“所以,名为恩奇都的英灵是不会因为不相干之人的恶念所改变,更不会是连自我存在都认识不到的野人妖…或者说,‘恩奇都’只能是站在这里的我,而不会是任何其他的东西。”英灵翠绿的发丝泛着淡淡的光晕,琥珀色的眸子平和而坚定。
的确,一般来说,英灵都是以全盛期的姿态出现的。但是,若因为强烈的诅咒或是本人的执着,也有可能是死前的样子。而他则属于后者。
“都只是为了一个人吗….”埃雷修基加尔沉吟着,心中忽然有了计较,讪笑道:“你问我为什么做,那便告诉你吧。”转着手中的长笛,她说道:“你可知你那位挚友,正在行不可能之事?他为了你,竟然只身去寻求不死之秘仪,妄图苏生死者。当然,虽然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不可能之事,但他却执意要做。”抬眼望了望那口已经破损不堪的大锅,她继续道:“这一路他可是大杀四方啊,跋山涉水砸了我的城市卡赫美什,现在气势汹汹地往我这边来了,你说我有不阻止他的道理吗?但是这并非我所能做到的,所以希望借助你的力量。”
“……”恩奇都垂下了头,并没有回应。对于埃雷修基加尔的话,他自然能辨出其中真伪,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哪怕是被传回的所有记录中,也没有一份有关于吉尔伽美什去寻求那秘密的描述。这更证实了他的想法——果然,这无数不交叠的世界中唯有一人是他在等待着的那位“英雄王”。
“试想,当他的旅程完成之时,将得到的是什么呢?”地狱女王笑道:“除了失落与悲伤,痛苦与绝望,他还将拥有什么?难道这也是你所期望的吗?如果你真的在意他的话,该怎么做你自己去衡量吧。”
“这……”埃雷修基加尔的话令恩奇都的表情浮现出一丝恍惚,他迟疑地瞄了眼地狱之釜的方向,那破碎的大锅已经几近崩溃。如果直接将之破坏的话,那毫无疑问就会因为目标达成而被召回。
可是,他也明白对方所说的是事实。他为此踌躇了——至少在回去之前,他想再见他的朋友一面,因为这与以往观望着记录时不同,是切身的经历。这种珍贵的机会,很难再有了。
在良久的思考之后,他得出了答案。
“我会阻止他的。”他的语气有些疑虑,但一想到征途的最后吉尔伽美什可能得到的糟糕结果,心情复杂缺又坚定地补充道:“无论如何。”
少年合上了眼,此刻他的心情无比矛盾。
一方面因为那人的心意而感动,却又担忧吉尔伽美什最后将完全背负那卤莽行径招致的后果。但是,如果他唯一的挚友抱着那种虚妄的期待去行不可能的事话,即使是为了自己,他也应该去阻止吧。
再怎么说,比起孤独,更不希望对方迎来那样失落的结局。
可是,对于吉尔伽美什的性格他也是了解的。一但是那位王决定要做的事情,单纯的言语或劝戒并不能使之动摇分毫。不过他的时间也并不多,于是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以剑戟相向也要阻挡那位王。
埃雷修基加尔看着恩奇都的表情,对他的想法已经摸透了些许,不由地嗤笑。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在很多事情上,一但牵连到最为重视的人,就会失去判断力。
想着为对方好,结果给予对方的却是尖刀而非其所需的甘露。甚至连这耀眼的英灵都会有犯同样错误的时候,真是太有趣了。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交流间慢慢深入地探询彼此的意义,及至于相互珍重。却也因此而蒙蔽了视界,致使暗中运作起一些无法察觉的错误——这些无法选择的事,不可抗的力,难道不就是所谓的“命运”?
至于吉尔伽美什会如何应对,她将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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